李世民下诏,德妃阴氏教子无方、知情不报,贬为庶人,即日出宫。
这,便是皇家,先皇后家,无皇便也无家
八月,酷暑难耐,李世民素有气疾,最是畏这暑气,纵桂花如绵,落若轻雨,片片飞舞作如织锦绣,浑然天成,李世民似亦是兴致不浓,坐于院落下,一树遮阴,闭目养神。
徐惠静静坐于身边,熏一壶甘露桂花茶,神态娴雅,眉却微蹙,执棋冥思,对面是兕子微笑的面容。
另一边,雉奴持书而读,媚娘在李世民身后轻轻摇扇,和暖夏日,本该是闲淡的,可人人俱都知道,这闲淡之下,是暗涌的波涛。
果然,不过一忽静默,便听内监声音尖细:“陛下,大理寺卿孙伏伽求见。”
微闭的龙目倏然睁开:“宣。”
铿然一字,令徐惠心上一乱,落子匆促,兕子微笑道:“充容,我赢了。”
徐惠望望棋局,亦笑道:“兕子棋艺真越发精进了。”
兕子摇头,淡若清风拂面的笑,足可吹散帝王眼中浓重的愁绪:“不,是充容之心不静。”
转眼望向父皇,父皇的眼神,落在女儿身上,永远是爱怜不够的。
徐惠脸上微红,不及言语,孙伏伽已然进到跟前,跪地拜道:“臣孙伏伽参见陛下、徐充容、公主殿下、九殿下。”
繁复的一句,令兕子露出顽皮一笑,可李世民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,凝眉问:“如何”
孙伏伽低首,神色间略显犹豫,李世民眉心更紧,眼中暗影重重,不禁捏紧了躺椅雕龙柄:“怎么不顺利”
孙伏伽忙道:“证据确凿,只是”
言辞之间甚是为难,令帝王不禁焦烦,闷哼一声:“尽管说来,恕你无罪”
孙伏伽这才道:“回陛下,齐王一案,证据确凿,自无波澜,可是”
略略抬眸,又连忙低下:“陛下,齐王谋反一案,有一重犯纥干承基,他他”
李世民眉目一肃:“他什么,莫要吞吞吐吐的。”
被李世民一吓,孙伏伽连声道,竟而跪下身去:“他告发太子揪众谋反”
融暖夏日,突有惊雷乍响晴空
李世民豁然起身,怔怔望着跪倒在地的孙伏伽,徐惠亦惊讶的望着他,兕子凝眉,雉奴手中书卷掉落在地。
“孙伏伽,你可知自己所言为何”李世民声音极低,树影摇乱,在深黑色眼眸中狂做:“你可是说太子”
孙伏伽惶恐一顿,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李世民身形晃动,震颤的向后撤去,徐惠见状,忙起身,贴在李世民身边,欲要扶他,却被他挥手阻住。
八月天气,他的手,如玄冰般冰冷:“可确实吗”
声音仍是努力压郁的低沉,似有微微颤抖。
只听孙伏伽道:“该是确实,这纥干承基曾为太子刺杀过于志宁、张玄素,确是太子手下。”
“太子手下”李世民冷哼一声:“太子手下,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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