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楼梯都有重新装修摆设过,唯独这个角落,十数年如一日的阴暗。
她拧了下生锈的门把,没拧开,回头看向一直偷偷盯着她的佣人:“钥匙。”
她手摊开,伸着。
佣人迟疑片刻,从口袋里摸出钥匙递上。
门一打开,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儿,从天窗里射下的光线,折射出空气里漂浮着的扬尘。
许枝鹤站在门口,四处打量了会儿,这屋子从她搬走后,就没变过,也没人再住进来。
说好听点,是许家一直留着她的房间。
说白了,就是这房间霉的连佣人都不愿意住。
湿气太大,床单日日都像晒不干似的,泛着湿意,好像伸手捋一把都能拧出水来,这几年没人住,床单边缘都泛起了霉点。
一张斑斑驳驳的矮木方桌,就是她的写字台了,上面还搁着她来南城以后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——一盏布艺台灯。
说来好笑,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送的。
17岁生日那天,她和往常一样去上学,然后就在桌肚里摸到了一个系着绸缎蝴蝶结的礼盒,拆开来,就摆着这盏台灯。
盒子里放了张卡片,用花体字写着“生日快乐”,没有落款,也没有别的只片语。
她在学校一向独来独往,想不出还有谁知道她生日。也许是他们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班主任?
许枝鹤记得当年灯罩挺好看的,粉色的蕾丝蓬蓬边,上头还立了个穿公主裙的小人。谁还没有个少女心公主梦了。
可惜这几年粉色蕾丝都发黄泛霉了,公主小人也斑驳的看不清了眉目。
许枝鹤把电源插上,试着扭了下开关,居然还能亮。黯淡的一点昏黄,就像她曾经暗淡人生里的唯一一束光。
她走到那张木板床边,蹲下身,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纸箱子。
床底下霉得更厉害,许枝鹤忍着鼻端浓重的灰尘味儿,打开箱子,里头堆着的,都是她高中时的参考书,卷子,和周记本。
许枝鹤刚翻了两下,门口传来脚步声,她回过头,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。
陋室尘埃,他却不染纤尘,轻挑眉梢,清润眸子缓缓的锁住她,声音低回又好听:“怎么在这?”
“......”许枝鹤一时失语,蹲在地上,回身无的望着他。
曾经无数次,她爬上床榻,垫着脚从天窗处望着他的背影。他的距离,看起来很近,又那么远,隔着扇天窗,她伸手,也够不着。
那是年少时她懵懂岁月无法说的旧梦,点亮了她一整个黯淡的高中,却又无法企及。
而如今,他穿过重重障碍,走到了她面前。
不是背影,也没有天窗阻隔,他站在自己面前,笑容温润,朝自己伸着手。
——他是我的。
许枝鹤一阵恍惚,心头动容,将手放进他掌心,也把自己整个的投入到他怀里。
江珩本是在客厅寻她不到,听了佣人说的,便找到这里来,谁知道女朋友不仅乖乖等在这儿,还主动投怀送抱?
“......怎么了?”江珩有些诧异,搂着她的手轻轻抚在肩头,声音在她耳边低哑询问。
“没......”许枝鹤摇着头,在他胸膛蹭了蹭,又有些矫情道,“就想抱抱你。”__1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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