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司白怔怔地抱着怀里的人。
难怪他不喜欢自己触碰他,他过去还抱过一丝幻想,毕竟师兄待他那么好。
又想起初见离厌时,师兄对那少年也是无微不至。
原来师兄待他的好只是因为心善,师兄待谁都好。
待一个魔也那么好。
手臂不自觉收紧,沈司白垂下眼帘,紧紧地圈着这个人。
“师兄,忘了他吧。”
“他是魔,你如此心善注定和他不同路,此事过后,我带你走。”
听到这句段扬微微睁大眼,一时不知该是哭是笑是喜是悲,只有闭上眼,任眼泪流下。
“师兄你在这等我回来。”沈司白微微松开手,拿出一颗保命的金丹,抬起段扬的下巴分开他的双唇,将丹药喂进去。
指尖离开湿凉的唇齿间时,忍不住在这染血的唇上轻轻磨蹭,妖都江畔那晚破碎的画面划过眼前,他缓缓地低下头,覆在这唇上。
如此真切,如此柔软,却不是属于他,轻轻擦拭段扬脸上的泪。
“对不起,师兄,等我回来就带你走。”
听着沈司白淌水上岸离开,段扬双臂被锁链往后拉扯,他垂头看着自己水中的倒映,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幽深的水中,激起圈圈涟漪。
为什么要这么信他?这个傻子……
他注定找不到聚灵伞,而唯一可能救他的也只有离厌。
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离开魔域,否则他们也不会落入这两难的境地。
“沈司白,你不欠我的,不必,真的不必为我做这些……”
昏暗的水牢里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,段扬的声音像是被吞没了般,传不进那唯一一条漆黑的甬道,可他还在说,因为他知道沈司白听得到。
“离厌会来救我,你不必为了我……”
叛离师门。
没必要,他也不认看到那发生。
沈司白拖着湿哒哒的步子走出黝黑漫长的甬道,望向漫天红霞,苍白的脸上睫羽轻颤,眼周一圈泛红,嗅着风缓缓闭上眼。
“师兄,离厌,我的道……”
万物皆空不悲不喜,过去六十年他一直在学着去做。
如今他想明白了,他学不来。
长长吐出一口积郁心中许久的浊气,他缓缓睁开眼,回首望向漆黑幽深的甬道,脸上毫无血色,但一双眼目光幽深,有着这六十多年来不曾有的坚定。
身后血色残阳与林海碧涛泾渭分明,风乍起,衣发纷飞的人像是定格在其中的一幅画。
忽然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从山里冒出来,走到沈司白飞舞的衣袂旁,一脸泪地用须须拉扯他的衣角,转身望向山洞内。
水牢有禁制,它进不去,但它知道水牢里发生的一切,知道段扬被链被困水牢中被鞭打,听得见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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