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。
阳台外的风吹进了静谧而宽敞的卧室,掀起窗纱。
床上的人仰躺着,那张脸已经平和下来,脖子上掐出的痕迹也淡了许多。
她安静地闭着眼,像是进入了梦乡。
一道身影站在床边,俯下身替她掖了掖被角,动作轻得没有痕迹。
“你太久没休息了。”
“这一次,睡个好觉吧。”
她注视着此刻温顺无害的面容,声音已是久违的温柔。
躺在床上的人什么也听不见,室内只剩一片静默。她蹲下来,跪坐在了床边。
许久也未曾离开。
她知道,天亮之前她不会再睁开眼。
所以才能以这样的距离,相伴一个短暂的寂寥黑夜。
山上又下起了雨。
坐在窗前的人停下手里的动作,抬头看了窗外一眼。
这院子内外只隔着一堵矮墙。
窗外的院内种了诸多花卉与果树,最高的那一株梨树还未过花期,朵朵浅白缀在枝头,长长的枝桠探出了墙外,在初夏的雨中轻轻摇曳。
再几日,花期一过,便是自己的生辰了。
她想着,却放下了手里的针线与手帕。
从屋内拿起一把油纸伞,她敛起藕粉色衫襦的长袖,提起衣摆跨过门槛,手一撑开伞,打在头顶。
别院的门房是个哑了的婆子,性子有些古怪,却向来宽待她。
这会儿见她要出去,也不把那“禁足”当回事,挥挥手,放了她出门。
“婆婆安心,我半个时辰便回。”
她笑着说完,撑着伞出了院子。
山内寂静,竹林无边无际,将整座山围着。
她打着油纸伞,轻车熟路地走在山间的路上。
偶有几声窸窸窣窣的动静,她也不惧怕,十五载的年华,半数以上长在这山野间,早已比那山下的大宅子更叫她熟悉。
喜儿下了山,去领月钱,主母从不在这事上刁难,但因着前几日的事情,总归要说教几句。
她想着,叹息一声,走上了一条还算平坦的石路。
溪流的声响越发近了。
这附近最滋养草木,她放远了目光,慢慢搜寻着要找的药草。
那日回去晚了,阿爹摔了好些个杯子,多半是近日生意青黄不接,他愁思过重,肝火太旺。
若是能寻到几株长势好的药草,便能煎几副好药。
她盘算着,走到了清澈的溪边。
这条溪流养活了整座山上的生灵。
便是那野兔和水底的鱼,都养得比山下的肥美。
这会儿下着小雨,平日里不怕人的兔子和麻雀都躲了起来,只有水里的鱼还畅快地游着。
她放轻了脚步,防着脚下踩滑,撑伞在周遭慢慢寻找。
许是运气不好,寻见的药草都已经被人拔光了。
只是出来一趟,空手而归总叫人不太甘心。
她越走越深,不知不觉走进了往日从不踏足的地方。
山里的老人说过,要敬畏大山,不该去的地方,绝不要好奇。
等她察觉到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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